曹雪芹何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


2022/03/13


看到这个题目,肯定会有很多人感到吃惊:曹雪芹和《聊斋志异》有什么关联啊?其实,曹雪芹和《聊斋志异》大有关系。曹雪芹创作《红楼梦》,深受到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的巨大影响。这不是笔者异想天开,除了笔者发现两书大量相似之处外,查查资料便会发现,很多著名红学名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,不过他们没有深挖,没有研究透彻而已,“王奶奶遇到了玉奶奶——差了一点”,与真理女神擦肩而过。他们不是想不到,而是不敢想,没敢想。其实很多发明发现,就是看当事人能不能捅破那层“窗户纸”。

1、《红楼梦》深受《聊斋志异》影响

例如:周汝昌先生说:贾琏向尤二姐挑情的一段,和《聊斋志异》中《王桂庵》篇写桂庵与舟中女子挑情一段极其相似。(周汝昌《红楼梦新证》1953年版第 510 页)

任访秋先生说:《红楼梦》中某些描写,很显然的可以看出是脱胎于此书(指《聊斋志异》)。(《红楼梦》)第十二回写道人给贾瑞一个风月宝鉴一段,和《聊斋·凤仙》篇写凤仙给她丈夫一面镜子 一段又极近似。这并不是说《红楼梦》抄袭了《聊斋》,而是说明古代的大作家如何向前人学习,而加以发展变化。。。。。。所以就中国小说的发展来看,《聊斋志异》实起着一定的承先启后作用。山东人民出版社《名家解读聊斋志异》第44页。

山东大学的马瑞芳教授出版有《从聊斋志异到红楼梦》一书。她认为《红楼梦》和《聊斋志异》这两部著作有着很多共通之处,聊斋红楼一脉承。首先是两部著作的主旨接近,其次人物的命名也有相同之处,只不过《红楼梦》写得更好。她说:好像有种“小说之魂”先是附在了蒲松龄身上,让他创作出了《聊斋志异》这部优秀的文言短篇小说,而在蒲松龄死后,这“小说之魂”又附到了曹雪芹的身上,让他创作出了《红楼梦》这部优秀的白话长篇小说。《马瑞芳说罢聊斋又说红楼——“红楼聊斋有共通处乃一脉承”》(2007年09月10日深圳特区报)

曹雪芹何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?

著名作家二月河在和宗璞对话时说:“我们看到《红楼梦》里有一些篇章实际是直接取用于《聊斋志异》。但是《红楼梦》创作时,《聊斋志异》这本书还没有出版印刷,所以曹雪芹不可能读到原版的《聊斋志异》这本书,但是他这部书里就有《聊斋志异》里边的东西。 ”二月河对此百思不得其解,最后认为是王渔洋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。

洪派红学家土默热认为“东鲁孔梅溪”其实就是王渔洋。土默热说,对《红楼梦》中出现的文人及其作品的考证分析,书中绝无康熙中期以后的人物和作品出现,只能说明,《红楼梦》创作于康熙中期。从林四娘的故事看,《红楼梦》记载的林四娘与山东人王渔洋《池北偶谈》、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、安致远《青社遗闻》、李澄中《艮斋笔记》等著作中记载的林四娘,如出一辙,说明出自同一来源。

湖北的童力群先生说,《红楼梦》第九十七回的“荷粉露垂,杏花烟润”这八个字,是从《聊斋志异》的《胡四姐》篇借来的。《聊斋志异》之《香玉》篇是《石头记》许多内容构思源泉。

笔者则在《<红楼梦>抄袭<聊斋志异>?》一文中指出,《红楼梦》中两个国府,“宁、荣”二字都来自《聊斋志异》的《婴宁》。婴宁的丫环是小荣。《薛慰娘》更是冯、薛两家报应角色互换。《聊斋志异》中《珠儿》、《贾奉雉》、《王成》、《夜叉国》、《董生》、《嫦娥》、《梅女》、《邵女》等篇,都是《红楼梦》的重要创作源泉。打个比方说,当年红楼聊斋两部书的作者,利用同样的素材,开展了一场写作比赛,


诞生了两大文学名著。只不过后人没有发现这场比赛而已。这说明我们治学观念、方向、路子出了很大问题。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入了解,《红楼梦》作者何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?看到的是哪个版本的《聊斋志异》?

2、 《聊斋志异》流传最广的是济南朱家版本

我们先分析《聊斋志异》的版本。《聊斋志异》最早版本是蒲松龄本人的手稿本,这是没有异议的。能看到手稿本的,并不是很多,局限于认识蒲松龄的朋友圈。就是当时的刻印本,和现在比,不但传播速度慢,范围也小。因为印量小,每次也就是百册之多。蒲松龄写《聊斋志异》,对稿本敝帚自珍,限于财力,他和儿子、孙子本身没有刻书传播。现有版本来看,为《聊斋志异》传播做出最大贡献的,却是两次抄写《聊斋志异》的济南朱家,即朱缃和朱崇典父子,而不是其他人(朱家抄写两次《聊斋志异》,和空空道人两次抄写红楼梦情节相似,两次内容都是前少后多,都在寻觅知音)。

笔者认为,《聊斋志异》中《张贡士》,有的版本是《心头小人》,此文是衡量济南朱家版本最重要的衡量标志。不管什么版本,凡是带有”高西园”或者“高凤翰”三字的《聊斋志异》,都来自济南朱家第二次抄写的殿春亭版本,必定受其影响。朱家第一次因为抄写时间过早,内容不全,而且借丢了。朱家第二次抄写人殿春亭主人朱崇典和高凤翰是好兄弟。高凤翰,号西园,雍正元年在济南朱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后,发表了点评言论。此时朱家刚第二次抄写完《聊斋志异》。《聊斋志异》殿春亭版本传抄人,也就是殿春亭主人朱崇典,认为高凤翰说的很有道理,就把“高西园云”也放进了《聊斋志异》中,记载了下来。原文如下:

高西园云:“向读渔洋先生‘池北偶谈’,见有记心头小人者,为安丘张某事。余素善安丘张卯君,意必其宗属也。一日,晤间问及,始知即卯君事。询其本末,云当病起时,所记昆山曲者,无一字遗,皆手录成册,后其嫂夫人以为不祥语,焚弃之。每从酒边茶余,犹能记其尾声,常举以诵客。今并识之,以广异闻。其词云:‘诗云子曰都休讲,不过是都都平丈。全凭着佛留一百二十行(相传一村塾师训童子读论语,字多讹谬。其尤堪笑者,读“郁郁乎文哉”为“都都平丈我”。村塾中有训蒙要书,名“庄农杂学”。其开章云:佛留一百二十行,惟有庄农打头强,最为鄙俚)。’玩其语意,似自道其生平寥落,晚为农家作塾师,主人慢之,而为是曲。意者:夙世老儒,其卯君前身乎?卯君名在辛,善汉隶篆印。”

有些版本,王渔洋则有一句点评:“岂杞园耶?大奇!”。青柯亭版本浓缩为22字:“高西园晤杞园先生,曾细询之,犹述其曲文,惜不能全忆。”虽然青柯亭版本在书中已经说明:“闻之张君西圃君云:济南朱氏家藏《志异》数十卷,行将求访”。实际上青柯亭出书者已经拿到了济南历城朱家的版本了。证据就是这段关于高西园的话。青柯亭版本如果不是殿春亭版本,或者没有济南朱家版本参考,是无法加入“高西园”这段话的。其实青柯亭本22字这段话是不对的,山东安丘的杞园先生张贞和张卯君是父子俩,绝不可混为一人。

这个高凤翰不是一般人,他是扬州八怪之一,和郑板桥是好朋友,

他为《聊斋志异》跋云:“余读《聊斋志异》竞,不禁推案起立,浩然而叹日:嗟乎!文人之不可穷如是夫!聊斋少负艳才,牢落名场无所遇,胸填气结,不得已为是书。今观其寓意之言,十因八九,何其悲以深也!向使聊斋早脱耕去,奋笔知渠天禄间,为一代史局大作手,岂暇作此郁郁语?托街谈巷议,以自写其胸中磊块诙奇哉!文士失职而志不平,毋亦当事者之责也。后有读者,苟具心眼,当与予同慨矣。雍正癸卯秋七月南村题跋。”

为《聊斋志异》题诗曰:“庭梧叶老秋声干,庭花月黑秋阴寒。《聊斋》一卷破岑寂,灯光变绿秋窗前。搜神洞冥常惯见,胡为对此生辛酸?生抱奇才不见用,雕空镂影摧心肝。不堪悲愤向人说,呵壁自问灵均天。庐家冢内黄金碗,邻舍桑根白玉环。亦复何与君家事,长篇短札劳千言。忆昔见君正寥落,丰颐虽好多愁颜。弹指响终二十载,亦与异物成周旋。不知相逢九地下,新鬼旧鬼谁烦冤!须臾月坠风生树,一杯酹君如有悟。投枕灭烛与君别,黑塞青林君何处?”

高凤翰还于乾隆十一年书写的《人境园腹稿记》,设计了一个园林,被邓云乡、冯其庸等认为是大观园原型。人境园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,大家都熟悉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这首诗的第一句就是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”。高凤翰还有一方印:“柴门临水稻花香”,和贾宝玉在大观园题词题诗时所说的“柴门临水稻花香”一样,把“野门”,改成了“柴门”,修改了唐诗一个字。这些元素,能在乾隆十一年之后加入《红楼梦》中,只有高凤翰和他的学生朱文震。高凤翰还是王渔洋的学生(是王渔洋生前遗嘱,是经过批准的),他们大有影响《红楼梦》创作嫌疑。不过高凤翰在这个时间,年龄已经很老了,他在乾隆十四年去世,从这一点来推论,只有高凤翰的学生朱文震才能接过担子,完成最后《红楼梦》成书工作了。

这里有必要再详细列举一下《聊斋志异》的版本。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主要有:《聊斋志异》半部手稿本,作者亲自手订。不过此本直到解放前后才发现,并未直接广泛刻印传播。直接广泛刻印传播者,还是根据蒲松龄手稿本抄写的济南朱家等版本。

曹雪芹何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?

乾隆十六年(1752),张希杰根据济南朱氏殿春亭抄本过录了一次,即铸雪斋抄本《聊斋志异》。此本共12卷,有目488篇,实际有文474篇,丢失了14篇,也附有王渔洋评语。此本当时铸雪斋抄本也没有怎么传播出去,但让我们能够看到济南朱家殿春亭版本的原貌。

现存最早、流传最广的《聊斋志异》刻本,是乾隆三十一年(1766),时任浙江严州知府赵起杲的青柯亭本。他在“弁言”和“例言”中,说明了底本来源和刻者所作工作。书共16卷, 431篇,比原稿少40多篇。这应该是《聊斋志异》的第一个刻本。

赵起杲,字清曜,山东莱阳人,他很早就喜欢读《聊斋志异》,并且搜集了不少手抄本。他从杭州调任严州知府后,开始编刻此书。据他自己介绍,他有一个篇章较少的抄本,被王闰轩夺去。后来又从福建人郑荔芗那里得到一个抄本,以此为底本,并与浙江人周季和的一个残本作过一番校订,还借到了吴颖思的又一个抄本来勘定。郑荔芗即郑方坤,在山东做官多年,和济南朱家熟悉,他还拿到过济南朱家一本藏书,即王渔洋初编的《五代诗话》,他增加了一些内容后给予出版。周季和也曾在济南泺源书院教书生活,在乾隆十一年解馆回家,和济南朱家看来也不陌生。朱家读书人颇多,出了多位举人、贡生,出版有多部诗文著作。

蒲松龄及其家人对《聊斋志异》手稿非常珍贵,并不怎么外接。青柯亭本出后,一般通行本都据此翻印。也就是说,后来人们看到的《聊斋志异》,几乎都是来源于此本,其他版本流传很少。所以《聊斋志异》传播最广、影响最大,就是济南朱家版本衍生者。

曹雪芹何时看过《聊斋志异》?

就目前看到的,已经能够证明,《聊斋志异》早期版本,尤其有影响的版本,基本都是来源济南朱家,而且多数和高凤翰有关。就目前掌握资料分析,康熙抄本和铸雪斋本都是或者来自济南朱家版本。清初抄本《异史》(此本把 唐梦赉序、高高凤翰跋两文中的《聊斋志异》书名字都改为《异史》,按说此本大有造假嫌疑),有高凤翰跋,说明也出自济南朱家版本。王金范刻本有王乔、包薰题诗,自序中说“假得曾氏家藏抄本”,这个曾氏就是乾隆元年进士后任郴州知州的济南人曾尚增,和济南朱家殿春亭主人朱崇典、弟弟朱崇禧、侄子朱琦是同学,都是张元张榆村的学生。曾尚增和朱崇禧、朱琦,还一起整理了张元的诗集。

曾尚增(1708-1760),字谦益,号南村,雍正十三年举人,乾隆二年丁巳(1737)恩科三甲第一百七十五名进士。改庶吉士。乾隆七年(1742)和袁枚同时改官外任,授芜湖知县,后任郴州知州。女儿为救火中母亲,一起被烧死。乾隆二十五年(1760),曾尚增卒于任所,年五十三。王培荀《乡园忆旧录》卷二,称曾尚增为张元之高弟。

二十四卷抄本后和王金范刻本后都有王乔、包薰两人题诗,而且二十四卷抄本目录次序和十二卷本的铸雪斋本基本相同(卷数不同而已,基本是每回一分为二了),也说明两者关系很近,和朱家版本有关。尤其和铸雪斋目录顺序大致一样,却和手稿不一致,更说明二十四卷抄本来源于济南朱家。

带有“高西园”的青柯亭本,出自济南朱家版本,此本一出,基本占据了所有市场。四川黄炎熙抄本来自福建郑荔芗家,郑家和济南朱家熟悉,曾拿到过《五代诗话》本子。道光四年的遗稿本自序中也说是“来自济南朱氏”。再晚的版本,和《红楼梦》没有什么关系了,此处不再列举。由此基本可以证明,聊斋志异版本都源于济南朱家。

两百多年来,《红楼梦》影响最大、普及最广的是程本及其衍生版本。脂本《红楼梦》没有几个读者,只是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后,才开始广为人知,此时已经落后程本100多年了。而且之后读者绝大多数还是买120回的《红楼梦》,而非80回的脂本《红楼梦》或《石头记》。后四十回贾宝玉出家和林黛玉之死,让读者魂绕梦牵,唏嘘不止。这也说明了被主流红学家们看做“狗尾续貂”的程本红楼梦,是有文学艺术生命力、感染力的,是受读者欢迎、认可、肯定而推崇的。那些红学家的谩骂,并不能削减程本《红楼梦》的任何地位和吸引力。

3、曹雪芹看的《聊斋志异》是哪个版本?有京本《聊斋志异》存在吗?

目前红学家多数认为,曹雪芹出生于康熙末年,大约1715年,成长于雍正时期。死于乾隆二十七年即1763年前后。多认同曹雪芹是乾隆九年开始创作《红楼梦》,至乾隆十九年初步写成。如果说这些意见都是正确的,那么曹雪芹看到过《聊斋志异》,按照现有的红学研究成果,有这么几个时间节点需要把握:起码在乾隆十九年之前,应该在乾隆九年之前,甚至最早在雍正年间,曹雪芹案头已经有一部《聊斋志异》,他经过长时间阅读学习,已对《聊斋志异》了然于心,熟悉程度已经到了耳熟能详,对其中故事、人物、情节、细节等顺手拈来,甚至学会了文学创作的“吸星大法”、“化骨绵掌”等技巧,达到了不露痕迹、化为我有的地步。而不是马瑞芳所说的那样:好像有种“小说之魂”先是附在了蒲松龄身上,让他创作出了《聊斋志异》这部优秀的文言短篇小说,而在蒲松龄死后,这“小说之魂”又附到了曹雪芹的身上,让他创作出了《红楼梦》这部优秀的白话长篇小说。

现有资料证明,曹雪芹老先生并没有在山东学习工作过。按照一般的创作规律,他在北京(南京、扬州不可能,他年龄太小)创作《红楼梦》时,如果听别人讲过一遍或者几篇《聊斋志异》,就把其相关元素大量吸收揉入《红楼梦》写作,不大容易做到,似乎不是大文豪作为。如果曹雪芹边阅读学习《聊斋志异》,边把相关素材揉搓进去写《红楼梦》,似乎也不大符合大文豪的身份。应该说“天才”、“神童”曹雪芹起码五六岁之后,即雍正初年之后,乾隆九年之前,就已经能看到《聊斋志异》,或者案头有一部《聊斋志异》才行,而且基本是全本《聊斋志异》,并非常喜欢,然后不知不觉影响了自己写作《红楼梦》。不过,如果真的这样,我们不但要改写《红楼梦》研究史,而且也要改变《聊斋志异》版本学和研究史了。

但是有个问题,《聊斋志异》存在曹雪芹这个“京本”吗?目前,从来没有发现,也从来没人研究过曹雪芹“京本”《聊斋志异》。但这个事实似乎是存在的。不然,那就不是“京本”《聊斋志异》一书在北京,而是有一个非常熟悉《聊斋志异》的山东人,在北京参与《红楼梦》写作了。这一点,似乎也从来没有人深入研究过,也是一项学术空白。

有没有熟悉《聊斋志异》而且在北京工作、或者生活过的这个山东人呢?要知道,当时在北京、且能看到《聊斋志异》,还不大容易,纪晓岚父子看到的《聊斋志异》,已经是乾隆三十年后的刻本了,曹雪芹此时已经去世多时了。但是看过《聊斋志异》、而且居住在北京的人,肯定还是有的。笔者经过研究,认为王渔洋、朱缃、朱文震最有可能。其他人在曹雪芹出生之前,很早就已经去世了,如高珩、唐梦赉等。

我们再仔细了解一下王渔洋、朱缃、朱文震和《聊斋志异》的关系。先说蒲松龄与王渔洋。王士禛,号渔洋山人,后人习惯称其王渔洋,桓台新城人,曾任康熙朝刑部尚书。他一生好学嗜诗,著述不倦,交游甚广,是清初一代诗坛盟主,文学泰斗,著有《带经堂集》、《池北偶谈》等三四十种诗文集。他家里很早就建有大观楼,他也写过扬州大观亭毁灭记、西墅十二咏等文章。在他家附近另外一个县市章丘,有一个女郎山,山也有一个大观楼,还有一个除邪疗疾的石大夫庙,神主就是一块很大的孤石,上有明朝嘉靖时期章丘县令,陕西汉中人刘凤池题写的两首诗。

据袁世硕先生考证,康熙二十六年,王士禛和蒲松龄见了面,他正在写作《池北偶谈》,看了《聊斋志异》,给予高度赞美:“卓乎成家,其可传于后无疑也。”

王渔洋曾两次致函蒲松龄,借阅《聊斋志异》稿本,对31篇文稿作了评点,计有36条批语。王渔洋是《聊斋志异》首位点评者,还收录了《聊斋志异》中的《张贡士》、《赤字》、《小猎犬》等文章,放入他的《池北偶谈》书中,并题诗一首《戏题蒲生〈聊斋志异〉卷后》:“姑妄言之姑听之,豆棚瓜架雨如丝。料应厌作人间语,爱听秋坟鬼唱时。”蒲松龄作《次韵答王司寇阮亭先生见赠》回赠,诗云:“志异书成共笑之,布袍萧索鬓如丝。十年颇得黄州意,冷雨寒灯夜话时。”

康熙四十年(1701年),王渔洋索要《聊斋志异》部分篇章,蒲松龄于此年春天寄去二册抄本,并附上信,说自己是“私淑者”。王渔洋在复信中没有答应也没有完全拒绝为蒲松龄作序。康熙五十年(1711年)五月十一日,王渔洋去世。蒲松龄作诗4首《五月晦日,夜梦渔洋先生枉过,不知尔时已捐宾客数日矣》,还应其馆东毕盛钜之请,代写了一篇祭文《毕韦仲祭王司寇》。文章说:“天下之士,生有轻于鸿毛,死有重于泰山,此其言如河汉而无极也,而余于今日确信其然”,“故其存也,山川为之生色;其没也,天地为之黯然”,给予高度评价和赞誉。

蒲松龄与王渔洋的交往,主要是书信往来、诗歌赠答。由于两人社会地位差别,蒲松龄对王渔洋的评价,是十分看重的,不但把他对《聊斋志异》的评语,过录到自己的手稿里,还在一些在诗文中由衷地表达感激、敬仰。王渔洋对蒲松龄的赞语和褒扬,对蒲松龄坚定创作信念,从康熙十年前后,到康熙五十年前后,数十年如一日坚持《聊斋志异》创作,扩大《聊斋志异》知名度和美誉度,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。

王渔洋嗜书如命。有很多记载,他不管在哪里,都喜欢购书,最后还建立了他自己的池北书库,并对他自己的书进行编目保存,整理为《池北书目》。王渔洋曾经两次看过《聊斋志异》,尽管不是全本,但他有没有可能借鉴《聊斋志异》,开始创作了《红楼梦》?是不是在自己看后,把《聊斋志异》又借给别人进行抄写,后来传到曹雪芹手里?目前没有什么证据,似乎没有这个可能。这里姑且存疑,有待于以后考证。

朱缃,字子青,号橡村。他生于康熙九年(1670)。伯父朱昌祚,明朝末年12岁时,被清军掳走,入镶白旗,后来跟多尔衮入关,一路升迁,最后官至直隶、河南、山东三省总督,康熙初年被鳌拜处死,后来康熙给予平反,隆重下葬。朱缃其父朱宏祚官至浙闽总督,两个弟弟分别做到广东布政使、云南巡抚。朱缃却做了富贵闲人,援例捐了个一个主事的头衔,留在济南持家,闲暇喜欢写诗,而且富有文采,是诗坛盟主王渔洋的入门弟子,出版了好几部诗集,爱好结交文人墨客,喜欢接待八方宾朋,是当时济南一位风流倜傥的名士。

蒲松龄与朱缃感情深厚,朱缃是其第一知音。朱缃第一次借阅《聊斋志异》部分手稿,在康熙三十二年(1693),读后爱不释手,让人抄录了下来。

朱缃第二次借阅《聊斋志异》手稿,在康熙三十六年(1697)。朱缃写信,表示要继续借阅《聊斋志异》手稿。此前已借阅过七册,“尚有八册”未看。朱缃随信赠送蒲松龄一把折扇,题诗一首。

朱缃第三次借阅《聊斋志异》手稿,在康熙四十年(1701)。朱缃去过淄川,带去一封信,向蒲松龄借阅《聊斋志异》剩余篇章,也就是上面说的那十五册以外部分。朱缃赞扬蒲松龄“书著山中老更勤”,表明蒲松龄还在撰写《聊斋志异》其他篇章。

朱缃第四次借阅《聊斋志异》手稿,在康熙四十五年(1706)。朱缃再次写信,希望借阅《聊斋志异》全部手稿,同时赠送了新刻个人所著《云根清壑山房诗集》(云根就是山中石头,有时指云起之处、道观寺庙)。主要目的是用《聊斋志异》手稿,校正自己抄本。

这年秋天,朱缃在校完《聊斋志异》的抄本后,在篇末题写了三首七绝。朱缃深刻理解蒲松龄著书谈鬼说狐的“孤愤”,是有所“寄托”,他把蒲松龄与屈原、庄子、司马迁、韩愈等人并列,给予高度赞扬,现在看并不为过,这表明朱缃真是蒲松龄的第一知音、最佳知己。(蒲立德《书〈聊斋志异〉朱刻卷后》。康熙四十六年(1707)二月,三十八岁的朱缃抄录完《聊斋志异》几个月后,年纪轻轻,就因病去世了。

朱缃抄录的《聊斋志异》,后来被人借走丢失。雍正元年(1723),他的四儿殿春亭主人朱崇典,又通过淄川人张元(朱崇典的老师)之子张作哲,从蒲松龄家借来《聊斋志异》全本,抄录后准备刻印,蒲立德曾作序一篇。不过最终朱家未能把《聊斋志异》刻印出版,但是《聊斋志异》却由此广泛流传开来,济南朱家实属功不可没。

严格说来,从两书关系来看,朱缃是很有染指《红楼梦》创作嫌疑的。《聊斋志异》、《红楼梦》两书多次出现“相思”一词,思,是思念故国明朝。崇祯皇帝,就是明思宗。朱缃之“缃”,由“相丝”两字组成,就有“相思”含义。他不但如饥似渴地多次阅读抄写了《聊斋志异》,而且两人心灵相通,心心相印,他有充分的时间条件、高超的文学水平和生活储备,在《聊斋志异》的基础上,进行了《红楼梦》初期创作。

这些人当中,尤其是朱文震,最有可能参与其中。他和两次抄写《聊斋志异》的济南朱家同族同宗,非常熟悉。他和朱缃、贾宝玉一样,不屑于科举。朱文震和早期“红学家”永忠、弘晓是认识的,有诗为证,而是和允禧、永瑢非常熟悉,从乾隆初年到乾隆三十年左右,长期在两人家中做门客。永瑢曾是四库全书总裁,是纪晓岚、朱文震的直接领导。“荣禧堂”包含了永瑢、允禧两人名字(谐音,一些红学家认为北静王是这两人的化身)。乾隆二十三年,允禧去世,乾隆二十四年,乾隆命令第六子永瑢,过继给允禧为孙。贾琏、贾璜中的“琏”、“璜”,名字都是乾隆之子名字用字。在那个时候来看,《红楼梦》作者这个行为真是犯上作乱,胆大妄为。不过这也证明《红楼梦》肯定成书于乾隆中期,而非康熙雍正时期。不然曹雪芹就是神仙,能掐会算,提前预测到了允禧、永瑢的过继关系,而且和雍正、乾隆不谋而合,给人取名都想到一块去了。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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